红云一手拿起雷击桃木剑,一手握着通缉榜文,大踏步直奔襄阳城州府衙门而来。
缉捕榜文虽然是西江府赵少康所发,当然赵少康也是好心,表面上的发文实质上是做给给京都城看的。
但是,红云并不知道其中的真实含义,当然他也不知道赵少康仅仅是一纸空文,而无任何实际效果,自然是绝对不会派兵捉拿红云的,就算是当面撞上红云都会当作不认识的擦身而过。
况且这张缉捕榜文只是在西江府少有的几个隐蔽地方公告,就算是西江府衙门前都没有张贴,可见赵少康当时是真的动了脑筋的。
可惜的是赵少康的这一动作却没有提前让红云知道,这才使得红云自己显得处处被动,尤其是心里的被动。
毫无疑问,缉捕榜文现在已经成了红云的心结,一日不除,一日就不痛快。可是这是西江府代表朝廷缉捕榜文,绝对不是把榜文撕下来就可了事,案卷已经形成,就等于自身污点存在。
此时拿在手中的缉捕榜文好比千斤重,这种重力透过红云的手臂直接压到心头,几乎让红云喘不过气来。
襄阳城州府衙门离红云吃饭的小酒馆还有一段距离,隔着两条街道,正常情况下几分钟就可以到达。
然而,红云的脚步显然是非常的沉重,仿佛身有千斤担,迟滞而凝重。
迟滞的脚步,是因为红云不能不考虑此去将要面临的结果,这一结果自己是否能够接受。然而衡量的结果却是让他的脚步更加缓慢。
无疑此一去,红云将面临的是严厉的制裁,虽不至死,却也是全身筋骨承担不起的惩罚。但要是不去,自己的心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,甚至永远无法面对他人,面对将来。
去,必将是损敌八百自损一千。不去,这一生将永远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。小人长戚戚,君子惨凄凄。
这一刻红云的面容十分凝重,而比面容更加凝重的是双腿和脚步,仿佛带上了沉重的脚镣。
两封信件投出去很容易,相信只要这两封信件投出去,张永和黄冬的前途必然断送不说,其名誉也是必将大损,这是德行问题,在人也是易学堂是极其看中的东西。
而要把两封信件投出去的前提是自己要自投罗网。红云可不想要匿名投出信件,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。
红云出小酒馆时就已经是傍晚时分,州府衙门衙役忙了一天,现在基本上已经散场回家,等到红云来到时,只有大门前的两个值班看门衙役,当然,州府大人是住在州府衙门里面的。
襄阳本属荆州,荆州府就坐落在襄阳城。九省通衢的襄阳城人口庞大,往来商贾云集,州府衙门的事务自然也是十分繁忙,
累了一整天的州府大人刚刚回到自己府内,洗脚水打好以缓解一天的疲劳,正准备洗漱后休息,有人来报,衙门前有人投案。
州府大人闻听,立马火气上来,骂道:“老子辛苦劳累一天,刚要休息就来事情,不见,有事明天再说”
红云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前来投案自首,没想到州府衙门一句话就把红云给打发了,热的红云顿时没了脾气。
红云转身走了几步,突然想到:“不对啊,我是前来投案,又不是来惹是生非,州府大人没有理由不见啊”
“这种情况,当初在西江府的时候,也曾遇见过,不过那个时候,无论是谁,也无论是什么事,赵少康总是会亲自到衙门处理。难道荆州府不属于朝廷管辖吗?”
红云这样想的。可是她哪里知道即便是同一个朝廷,各州府处理事务一般都是州府大人有着各自的习性,不同的人自然习性不同。更何况荆州府大人岂能和西江府赵少康相比,两者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。
投案不成,红云只好回身走开,可是,没走几步,红云就立刻停下了脚步,转回身再次走向荆州府衙门。
这里红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,在这一刻破灭了,心中有的不是轻松,反而是一股无名之火,这股火简直无妨控制,由胸膛直接烧向脑海,再有脑海分散到双眼喷出。
红云绝不想让自己的决定破灭,即便是坐牢,即便是充军,即便是……
红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红云的心中此刻十分清楚,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个店。如果今日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,红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,那么他的一生将会永远被这个枷锁铐上。
带着这个枷锁,九江永远无法解脱,这是心灵上的枷锁,也是虚加在身上的无名枷锁,一身罪恶的枷锁。
如果不在这个时候,自己还没有反悔的时候去解开这把枷锁的话,就永远也没有解开枷锁的机会了。
红云知道州府大人很忙很累,但是没办法,既然你是州府大人,是朝廷的人,就算是再忙再累,今天也必须接下这个案子。
红云真的铁了心了要投案自首。
此时对于红云来说,信件的问题也不再重要,报复的问题也不在重要,重要的是投案自首,解开枷锁,了结当年的案卷,了结多年的心结。
咚咚咚——红云几大步就走到了衙门前。
走向衙门,红云二话不说,直接就往里闯,被两个值班看门衙役抬手拦住,并道:“已经告诉你了,今日已散场,有事明天再来”
红云暗道:“明天再来,这怎么可能。说不定今天一觉,明天就改主意了。”
“我既然决心已下,就不可能再等到明天,我要找州府大人”
“大人已经安寝,让你明天再来就明天再来,哪来的那么多啰嗦”衙役仍然坚持不让红云进入衙门。
“大人,大人,草民要投案自首,草民要投案自首”红云是真的急眼了,竟然把投案自首的话语都直接说出来。
“自首你个头,滚,滚,快滚”衙役一连几个滚字骂着,就是不让红云进去。
红云在微醉酒的加持下,态度更加强硬,说来就要硬闯衙门。衙门就是衙门,说不让进,敢硬闯就会硬栏。
两个值班看守衙役,看红云不听劝要硬闯,立即拔出护刀就上前阻拦红云。红云看硬的不行,转头瞄见傍边的状鼓,就是鸣冤鼓,转身到奔到鼓前,拿起鼓槌就一顿猛击。